犹记春深

【恒星物语】阿拉斯加海湾(上?

我认识张星特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屁孩。 

 

这个话如果让张星特听见他是一定要跟我闹的——我甚至都能想象到他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来扯我的袖口,小脸皱巴巴,嚷嚷着说我才不是小孩!或者就干脆一甩袖子走人,低着头背对着我站在不远处生闷气,暗戳戳地瞅着时间等我去哄他,最好是带上一个抹茶口味的冰淇凌,或者是允诺了日期的海底捞。 

 

我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当小孩。他直到今年过年才二字打头,可是我已经二十六岁,将近七年的年龄差不妨碍他躲在我怀里哭着说想家,也没能阻止他在舍友们都熟睡了的夏夜凌晨光着脚钻进我的被窝;我听到张星特这个名字是在二零二零年十二月底,那个时候他还踩着十七岁的尾巴,直到确认了关系的二零二一年的六月初,整整五个月,看见认识还有一见钟情都在短暂的几分钟里完成,然后就是漫长的试探和等待。 

 

我知道我喜欢张星特,我也知道他喜欢我。当然前者的喜欢并不等同于后者的喜欢,他可以在洗完澡之后光溜溜地钻到我怀里和我说爱,而我只能和他苦口婆心地说道理,教他自爱——作为一个成年人我对自己的行为需要有清楚的考量,不管我有多喜欢,也不管我有什么样的生理反应,想对他这样那样或者那样这样,我都只能用气声和他说,你先回去睡觉好不好,明天还要跳舞。而自爱这个词显然也打击到了小孩的自尊心,他倒是和我想象里一样地哭了,只是说的话不太对。他红着眼睛骂我是傻子,骂我不行,最后恨恨地在我的肩膀上啃了一口,留下一个持续了三天的圆圆牙印。他咬完就下床跑掉了,后来在练习室里和舞台上都不太愿意搭理我,连拍物料排排站也一定要和我各站一边,保证最远距离,眼神交流也趋近为零。天地良心,完美爱豆怎么可以不行!我吴宇恒哪哪都行好吧! 

 

我只是...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喜欢他。 

 

出营后我把这点柔肠百转讲给密友听,他咬着烟尾巴说你们那节目里我看着有情侣啊,多你们一对也不多,喜欢就喜欢了,放手追嘛。我犹豫了半天跟他说我先对小朋友一见钟情,后来小朋友掉过头来追我,我没同意——然后朋友就呛着了,他抓着啤酒瓶瞪着眼睛看我,憋了半天才憋出来句跟张星特如出一辙的质问:“你是不是不行?男科医院和脑科医院挂个号去看看吧?” 

 

朋友的话把我打击得不轻。好在出营之后工作量剧增,我忙得晕头转向没空去思考自己的那点小九九,张星特也差不多,我们得以继续以朋友的身份相处,若无其事地聊天约饭,甚至整了个恒星思海的组合。吴海如果在霸总小说里就是霸道总裁的倒霉朋友,跟双方关系都不错,不得不一边给我出谋划策一边给张星特当好哥哥;而付思超则是乐见其成,他跟我们三个关系都很好,恒星思海组起来之后第二高兴的就是他。而我作为领头人当然免不了怀抱着不可言说的心思,嘴上说着大家关系好兄弟情不能散,实际上一腔热情全冲着张星特,以至于我俩谈了之后吴海和付思超异口同声地骂我重色轻友。诶,那也没关系,反正终于哄得张星特松了口,总得付出点代价么。 

 

其实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想通;只是出于直觉或者是喜欢,不愿意把张星特放走。张星特虽然是小屁孩一个却也很能沉得住气,一改平常直击要害不达目的不放弃的做法,跟我打起了拉锯战。我和他在那两个月里一直保持着成年人的社交距离,一个是工作确实忙,一个就是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发展,而他也配合着我维持体面,宿舍里的那个晚上彼此间绝口不提,就好像我们不曾共享过一张枕头,没有过肉 体接触,他的眼泪他的口水没有沾在过我身上,我的肩膀上也不曾有过那个圆圆的牙印,小蝴蝶结一样的门牙一看就知道是他。 

 

直到那天,他坐在我的面前给我下了最后通牒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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